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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赌输,我输了。”今年1月3日,在元旦假期结束之前,东莞赵信通信实业有限公司董事长高敏留下了一封告别信,信中透露了手机代工行业的艰难。
事实上,围绕着手机代工的乌云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消失。去年以来,坏消息来自东莞、江苏等手机代工企业集中的地区。Vista、联盛科技、惠惠科技、欧睿和诺基亚相继宣布停产,而越来越多的中小手机原始设备制造商正面临无米可煮的困境。
"电子工业的转型比传统工业更困难."长期跟踪东莞企业发展的东莞台商协会顾问袁明仁告诉《中国商报》记者,近年来,随着产业环境的变化,许多低端铸造厂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长期订单变成短期订单,短期订单变成紧急订单,技术替代容易,招聘无法保证,手机代工产业链不再美好。
“现在,去像东莞这样制造业集中的地区实地看看吧。空的工厂越来越多,过去一些繁忙的商业区甚至在周末也看不到外国人。”袁明仁告诉记者。
消失的订单
"手机代工行业的情况非常糟糕."袁明仁从2014年开始观察这一趋势,他告诉《中国商报》记者,在东莞30多个乡镇不到600万的人口中,可能只有400万移民。“这是我当场问的数字,大约比五年前少了三分之一。”
东莞曾经是中国作为制造业大国的一个样本地区。然而,每当生产出现问题时,我们总能在东莞找到一个样品区。近年来,在袁明仁看来,以东莞、深圳等地为代表的珠三角制造业,尤其是中小手机代工行业,正面临着集体的苦难。
订单不见了,这是大多数中小型铸造企业面临的最直接的问题。
自小米、荣耀等电子商务品牌进入市场以来,手机价格的红海竞争日益激烈。然而,由于品牌集中度的集体提高,劣质品牌的山寨手机或技术创新跟不上市场的手机制造商的市场空空间越来越小。名牌手机只有几百元,仿冒品的价格优势马上被破坏,所以根本卖不出去。这种市场状况使得以劣质品牌假冒手机为主要代工客户的代工厂商开始出现食品短缺。
另一方面,不再关注价格战的品牌手机制造商倾向于选择亲密的合作伙伴来换取更稳定的质量保证,并通过生产线的自动升级来解决人力问题。
以Xi高新区长安通信工业园中兴工厂为例。据当地技术人员称,车间里的25条全自动生产线可以在40多分钟内组装一部手机。该厂生产线采用从单板测试加载、全自动点胶、整机音频测试、整机软件加载的全过程自动化生产。
“与过去的传统生产线相比,自动化生产将产量提高了40%,并将人工成本降低了近50%。”技术人员告诉记者。
接受订单来提高机器
订单的差异化也开始使代工产业链中的一些上下游制造商变得活跃起来。
王峰是负责手机贴牌生产供应链管理的人。今年最重要的工作是找到更多的合作伙伴。
在他看来,在手机代工产业链中,现在已经形成了一种共识,即“抓住大客户”,无论他们是从事代工还是供应链,无论他们是上游零部件制造商还是解决方案提供商。与人人都有饭吃的事实不同,在过去的一两年里,手机代工制造商已经严重分化,能够抓住大品牌客户的制造商越来越多。然而,在过去,主要从事白色品牌和假冒产品的制造商开始没有足够的食物,甚至根本没有食物。
“我们现在与金利和酷派有一些合作,我们希望争取与华为和小米合作。”王峰告诉记者。
据了解,赊销模式在手机代工行业的上下游都很流行。根据手机代工行业的实践,代工在收到订单后,可以从委托人那里获得约30%的预付款,同时可以从上游零部件供应商那里以很小的比例获得零部件的赊销。这样,铸造厂可以用大部分预付款来开始轧制作业。生产完成并交付后,铸造厂可以获得所有的铸造费用,然后返还给上游零部件供应商。
但有时获得信任并不容易。此时,供应链公司王力可明灿利用银行的资源获得较低的利息,并帮助手机代工先“垫付资金”。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种贷款,根据利率点收取费用。”业内人士指出,这类供应链公司收取息差。此外,报关和清关是由供应链公司完成的,所以它也有出口退税的利润。
袁明仁告诉《中国商报》记者,东莞现在很多工厂都不是很大,很难切入大公司的供应链。“而且现在招聘很成问题,所以有时候即使没有利润,只要订单能维持工人的开支和保证生产线的运转,这样的日子是很痛苦的。"
利润跟不上成本的增加
订单不容易收到,所以我们必须从其他地方想办法。为了降低劳动力成本,几年前手机制造厂中出现了一个口号“产业转移”。
以世界最大的铸造巨头富士康为例。据不完全统计,富士康已经在中国大陆的13个城镇建立了本地工厂和其他企业。记者询问,位于河南省的郑州鸿福金精密电子有限公司,在短短几年间,进出口总额达352亿美元,位列2014年中国500强外贸企业综合实力前三名。
然而,这并没有给富士康带来更多的掌声。美国劳工组织中国劳工观察(clw)两个月前的一份报告指出,在2015财年第一季度,苹果的供应链人工成本约为34亿美元,而苹果的收入约为746亿美元,利润约为180亿美元。供应链人工成本仅占收入的4.56%,利润的18.9%。就连苹果也无法掩饰代工公司低利润的尴尬。
“只要以前的工人能赚钱,生活和工作条件几乎一样都没关系,但现在不同了。”一位带着“贴牌生产搬迁”计划回到家乡的富士康退休员工告诉记者,他过去在深圳加班每月能挣四五千元。现在,虽然他已经离开了深圳,但生活费用一点也没有下降,也很难省钱,所以很多人还是辞去了家乡的工作,回到了深圳。
“过去几年,越靠近内地的城镇劳动力成本越低,过去吸引了很多企业,但现在看来,这种优势正在迅速减弱,许多地方的工资水平可能不会比深圳差多少。”袁明仁告诉记者,富士康还在其他方面进行转型升级,比如用机器人代替人(报价:300024,咨询),或者开展一些服务项目,比如维修Apple II手机,更多地向“服务商务”过渡。
然而,对于更多的中小型铸造制造商来说,这种转型和升级似乎远远落后。袁明仁告诉《中国商报》记者,由于政策变化,许多内陆省份取消了过去几年承诺的一些税收优惠,这也打击了许多中小合同制造商和电子配套制造商。许多企业也在努力升级,但这条路并不容易。通常,当一个品牌被制造出来时,十几个或二十个品牌会同时倒下,这对企业来说是非常昂贵的,没有造血能力的企业根本不敢碰它。
搬出去不是生命线
内向迁移的成本更高,外向迁移似乎是今年产业转移的新热点。
十年前,越南只是全球电子供应链中一个非常不显眼的环节。然而,根据越南海关总署最近公布的2015年前三个月的进出口情况,越南的进口总额达到387亿美元,同比增长20.1%。在主要出口商品中,移动电话和零部件为67亿美元,纺织品和服装为49亿美元,计算机、电子产品和零部件为36亿美元,位居前三。
三星等手机巨头推动的产业集群效应,使越南在短时间内在电子行业表现出色。
“我们很早就去了,2007年去了越南。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有五六十家了,现在可能有两三百家了。”熊涛供电局副局长陈宏告诉《中国商报》记者。
熊涛电力主要经营电池业务。陈宏告诉记者,从劳动力成本来看,越南的劳动力成本只有深圳的一半,很多企业都会关注这一点。目前,中国一线城市的生产成本正在上升,这使得珠三角地区的消费电子制造业没有成本优势。据记者了解,深圳目前的最低工资标准是2030元,比2014年的1808元高出222元。
“但除了劳动力成本,我们还会考虑出口因素。越南本身享有一些最惠国待遇。对我们的欧洲客户来说,税收可以降低三四个百分点。”不过,陈宏也表示,越南当地的基础设施并不是特别完善,暂时还没有大规模的铸造企业从珠江三角洲转移到越南。
在过去的两年里,东莞的台商们组织了一个小组分批访问东南亚。作为投资顾问,袁明仁还带了十几个代表团。他告诉《中国商报》记者,近几年来,至少有10%关闭工厂的台湾企业迁往东南亚,但实际上没有多少电子代工企业去了。
“三星去越南肯定会推动一些供应链发展,但不会给台湾制造商。东莞的中小型制造商很少参与这些铸造产业链。”袁明仁告诉记者。
"中国制造业可能面临的空心理危机并非杞人忧天."南京财经大学中国区域研究中心首席研究员陈志龙指出,随着人口红利的消失和要素成本的全面上升,中国制造业面临的危机和挑战依然存在。如何通过全面深化改革,在制度和机制层面上消除实体经济与市场经济不匹配的障碍,已成为重振中国制造业辉煌的关键。